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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个外表看起来自信阳光的大学生，从他平日里给他人的形象很难出看其实他已跟恐慌症搏斗多年。 5 V, A7 s0 K# a1 g. v.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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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总认为自己是乐天派，从小没有什么让他感到烦恼的事情，生活富足又平顺。 / m- L, M' u8 f2 I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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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却在两年前的期末考，考试钟响，他突然一阵喘不过气的感觉袭来，四肢发麻，几乎昏了过去。同学手忙脚乱地把他扛到医护室，本来以为只是睡太少而不舒服，但之后又反复发作几次，辗转看到身心科才被诊断出为恐慌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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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慌症，是焦虑症的一种类别。会让人突如其来的感受到强烈恐惧，伴随换气过度，甚至是濒临死亡的感受。 - _( E" ^. b8 v' M, e
* j* \4 {: X/ s! F6 @8 C h「焦虑，我耶，我怎么可能焦虑到有恐慌症？精神科医生说我这就是恐慌症发作，但目前没有明确引发的因素，只有说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…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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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此非常挫折，因为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压力很大，生活也没有不顺遂的地方。之所以踏进我的咨询室，也只是希望透过我之口来再度证明他是「没有问题的」，「有可能是医生没有找出其他病因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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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次晤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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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改常态，没有朝气地与我打招呼，看到我只是点点头而后坐到习惯的位置上。我马上察觉到不对劲也跟著沉默，等他先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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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昨晚我妈平白无故又对我大吼大叫，平常我都觉得没什么，她吼完就没事了。但昨天我突然感觉很难过，很生气，想吼回去却卡在喉咙里，像是你之前跟我谈过的……除了生气之外，我有更多的委屈，是委屈吗？还是丢脸？我妈这样骂我让我觉得很丢脸，对啦，可能是丢脸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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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讲完这串话，很难相信刚刚那番话出自于他的口中。过去我们在晤谈中，他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，总是用「不知道」来回应我的所有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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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这礼拜感觉怎么样？」 2 x$ Q" ?9 G: F
「不知道。」 + T+ B- i2 `) M1 x; _& y2 \
「提到你昨天的噩梦，你的感觉是什么？」
1 M$ P' X9 Z, F4 P: [/ C「不知道。」 9 l1 u8 X6 h Q' P0 e. K) m
「你说你常常跟你妈吵架，在吵架的那个当下你的感觉是什么？」 r/ r& B7 f+ O3 e ]$ y" j
「不知道。」
6 ]1 F1 C& b- [$ X' w「会有生气吗？」 . J' K& i1 B0 H( t |% X$ |0 {$ p
「不知道……可能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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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这种鬼打墙的对话模式大概维持了六周，我本来想向他形容我们会谈有如我一个人在打壁球，常常自言自答地帮他猜他的感觉，但想一想，不对，这根本就是躲避球。他正在用「不知道」来回避我的问题，也回避自己的情绪。 1 b# w1 i. ]( J4 u6 M
0 m6 ]; b/ U! f, {所以在这次终于听到他主动说出情绪相关字眼，不夸张，我真的差点感动落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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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相遇从「不知道」开始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焦虑症﹔我们的会谈也因为「不知道」而开展，在无数个「不知道」中探索他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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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S. t4 ~: C8 d* M; I7 f" _- }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同事的一句话？」 * R1 f$ Q$ Z9 ~6 m3 {
「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奇怪？」 * Q& J/ H+ }5 y X% C6 _+ P6 Y$ `
「为什么都分手了三个月，我还是会每天一直哭？」 & b4 x) G+ i; _1 g b)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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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工作中常常需要面对这些问句。 $ I: i& q4 A, Z0 t! U,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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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进咨询室中的人往往急切著想得到答案，不管是想向我确认自己是没有问题的，还是从我这边得到解决问题的方式，就好像觉得可以安心回家。 % X1 r' T6 F- a7 i&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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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却没有办法解决真正的困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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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t, {2 j ?- f u0 ]+ s1 r" L& p! ^于是个案又会回到我面前，气馁地说：「我都知道，但我做不到。」或是「我试著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的问题，却还是一直想。」更甚，我不直接回答他要的「解决方式」时，就认为咨询没有用，再也不来了。 5 L* |$ Y/ J) W& a,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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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切都是因为太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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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R$ r6 I( v1 i. v+ g+ x- M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，这独一无二来自于我们天生的性格与生长背景，造就每个人不同的价值观，而我们又会用这价值观去解读世界，所以出现千奇百怪的因应方式，也产生各种情绪，很多时候情绪会直接影响我们的因应方式，而当这因应方式不洽当时，压力就出现了。 : _: Y' F( z' K/ p; p' a) |
* j* u! `8 }- ` y1 t/ A& y这时，情绪加上压力将会更加纠结，恼人。而恼人的事情出现了，通常大家都会怎么办呢？ $ _- {* z% [& a4 f$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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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下去吧！隔天还要上班，处理生活中的一堆鸟事，还要去想女友为什么又生气了，谁有那个闲工夫处理情绪，去仔细品尝内心小剧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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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& D: {, n; J4 X1 { Q这就是为什么在我的咨询室中有这么多「不知道」，当我们只把焦点放在「问题解决」之上时，就会忽略「情绪」才是推动一切的源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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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" t8 }) B! O3 Y* B5 n" h$ V每个人的情绪或是行为都有它独特的意义，同一个行为在不同人身上可能是因为不同情绪而推动的。所以当我们不断在探讨「行为原因」，或是「问题解决」的时候，就会沦为治标不治本。 . K1 f; X8 R* W) m. |0 F1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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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G% I+ u) y* Y. h7 V0 y% s要让改变真正发生，就要让我们一起回到源头，一起接触每个事件中我们的真实情绪。 4 n0 e0 d* R C
- `; \ @% F5 Z/ j* g9 j" R- V不表达真实情绪，是成人世界中的潜规则。把情绪收起来，大家平稳而疏离的就事论事，才是在社交场合被允许的事情。但如果困扰已经发生，「压下去」这个方式已经不管用了，就让我们一起好好地把情绪拿出来看一看。 3 V" p+ K5 t" G*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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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忙碌的日常中可以为自己找个时段，也许是在洗澡时，也许是准备睡觉前，把手机设为勿扰，找个舒服的位置，我们开始辨认情绪的练习： 5 L+ h7 G( U6 C: M7 c*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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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闭上眼睛，放松身体
, \( b* ? ~3 w3 X6 p2.想像眼前有个白板，把你的注意力在呼吸上 : u, a0 h( R4 g- E. T8 ]. e6 D: _. ?
3.问自己现在有什么感觉 , g+ G# h8 a+ G3 k- B1 Z8 b
4.留意任何可能浮现出来的感觉，有时候可能会很模糊或是难以描述 . k5 P, M2 y6 q5 b' c' ^( ?& H- z
5.试着停留在这感觉中，直到可以描述出来，「悲伤」、「生气」、「委屈」等……，然后把它记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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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5 z! z, L: g8 s7 n3 b在刚开始练习时，一定会觉得有点困难，注意力很难集中，或是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「情绪」是什么，根本难以描述，更何况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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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^: Y6 ?* ]$ u/ x+ w4 B. u但只要透过一次次的练习，你将会更加明白自己的情绪，感觉也会越来越清晰，那你心中的「不知道」也会一一获得解答。 + Q- M8 z; v$ Q9 J;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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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9-1 14:52
发表于 2025-9-1 14:59
